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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的魅力

图文/ 邹鹏辉

初冬时节，洞穿历史风化过的小山村，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华山岭连绵起伏，山下的庄稼零落有致洒落在村庄周围，现代与古老的平瓦房点缀其间，田野上一片金黄灿灿的稻穗压弯了头，田埂上一头黄牛啃着稻草，偶尔抬头一声哞叫伴随着一阵微风飘拂过层层的稻浪香……

眼前的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了当年和父母兄弟姐妹穿梭在小山村屋前屋后的田里弯腰用镰刀收割稻穗，一行行地割倒，一捆捆捆好，一担担地把稻子挑回家，一直忙到天黑，甚至有时忙到半夜，一轮月亮高高挂在夜空头顶。

远离原乡漂泊太久，总会听见有人在梦中轻唤， 那熟悉的声音已经模糊，常常怕忘记来自故土的牵挂。 于是，我会不由自主带着满身疲劳的脚步回到家，又见母亲一头扎进厨房里，燃起了炊烟准备着粗茶淡饭，挨家挨户的烟囱也就陆陆续续的轻烟冉冉，飘在乡村的屋檐上，袅袅飘向高远的天空。

沿着炊烟的飞翔，看着小山村在青山黛色的轮廓下若隐若现，山上各异的杂草丛生，小树郁郁葱葱，衬着寥廓的天幕。田野里大片的稻浪香，自眼前铺展开来，汹涌成一片金黄色的海。这时，对每每回家的热爱有增无减，每一次都传递着心的跳跃。记得母亲总是早早地站在村头等啊望啊，父亲就会在家把落满灰尘的报纸和书籍找来，期待着我的归来。见面后，和父母又有说不完的话，东家长西家短，常常聊到半夜三更。如今，我竭尽死力地吼，即使震裂了时空的墙，父母都听不见了，悄悄躲在阴阳之隔的坟墓里， 化作了小山村上一抔红土，永远地陪伴着远离喧闹的小山村。

问谁？ 信谁？我默默地走在小山村上，合十的双手扣在胸前，种下的思念疯狂地生长，眼前弯弯曲曲的山路，镌刻我青少年时代无数次足印， 把沁香的日子留在嘴边回味。一转眼，自己从懵懂无知的青少年跌跌撞撞地走进了不惑之年。但家乡的变化令人耳目一新。一排排楼房替代了记忆中的灰色平房，快速运行的现代化商业触角发展到村庄马路上，延伸到各家各户的卫生间、厨房、卧室、大厅等角落，庄稼地里奔跑的是农用机械车，身边会突然呼啸而过一辆一辆从城市穿越过来的小汽车，鸣着长笛，一骑绝尘而去。

沿着两边布满稻穗的乡间小路，一条条浇灌的水道横七竖八在畎亩间，一方方水塘镶嵌在村落旁，三五成群的鸭子悠游其间，水面漾起的阵阵涟漪……站在池塘旁边低矮的灌木上，栖落着几只飞累了的鸟。我试图小心地靠近，还是惊动了它们，扑棱着翅膀，轻轻地掠过水面，留一串清脆的啁啾响在我的视线之外。

踩着松软的乡间泥土，在混合着野花和青草的山间一路穿行，拜奠我安祥孤独的父母，在父母的坟墓前，我双膝跪地，久久地看着墓碑上和蔼慈祥的笑容，泪水不知不觉地跌落在枯黄的落叶上，安静，悄然。独自坐在父母的坟墓旁，看着一两株映山红匍匐在林间的地面上，不知是因为我来得时日尚早，还是因为林间高大的乔木阻隔了光线，它们开得并不丰盛。但我知道，每年四五月的暮春时节，是它们开得最为繁茂的时候，漫山遍野红透的灼灼其华，小山村却藏在丛中笑。因为家乡的映山红却非人工种植，它们只是风儿歇息疲倦的脚步后，被无意间停落在这里。它们不懂得埋怨，把根深深地扎进土壤，在这块红土地上，寂寂生长，岁岁枯荣，等着我们偶尔的经过，绽放或凋谢。

如今的小山村里，乡亲们已经年迈了，有的老态龙钟，有的甚至已经长卧黄土了。而年轻的小伙子姑娘们穿着时髦的流行服饰，在他（她）们身上看到了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无法寻觅的前卫。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怀乡的情绪渐渐地浓了，小山村旷野里的那缕缕炊烟，在晚霞的照射下，升腾着一种朴实，一种单纯，越发显得古朴、恬静、美丽动人。

“曾经的曾经，曾经记得，曾经又忘了！当一切又都重现，久远的记忆又全部牵扯了起来！不想，不想！在一次次邀请，一次次相约，再次踏上曾经用脚丈量过的小山村，再次回到玩耍的角角落落，情不自禁感慨万千。曾经的朦胧，曾经的懵懂，曾经的情愫，被一点点勾画，一点点扩散，一点点弥漫……”魂牵梦绕的思念中已经愈来愈远，我想剥开记忆深处走进你，现在发现，家乡已溶进了我的血液成为了我的一部分，而我却成了家乡的过客。

小山村韵是盘根错节的魂。是啊，为何会如此地纠结矛盾，在那些油菜花、映山红没过头顶的时光里，我们向往着小山村外面的世界，当被霓虹灯影迷失方向的日子里，却又开始怀念那些蝉鸣雀噪、鸡犬相闻的岁月。

也许，这就是小山村的魅力。

邹鹏辉，毕业于南京政治学院军事新闻专业。散文、报告文学作品见诸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解放军文艺》《读者》《神剑》《报刊文摘》《青年博览》《恋爱婚姻家庭》等国内外报刊。先后15次参加各类卫星、“神舟号”国家重大科研试验任务，荣获过中国晚报新闻特稿奖、全国第八届、九届优秀电视军事节目新闻奖、中国报纸好新闻奖以及荣立5次三等功。出版专著报告文学《漠海纪事》、散文《心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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